“風華絕代”張國榮：香港電影史上最偉大的演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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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或許是金像獎歷史上笑容最少的一屆頒獎禮。“非典”的陰霾還未完全散去，房產指數便從1997年的100點下跌到史無前例的30點，張堅庭“香港電影已經完成它的歷史任務”的論斷猶在耳畔，那個以往在困難時刻總是站出來溫暖大家的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。五天前，張國榮在文華東方酒店24樓健身中心跳樓自殺，不久於瑪麗醫院不治身亡。在“哥哥”最後的遺作《異度空間》中，他飾演始終無法擺脫潛意識裡少年噩夢的心理醫生，片中他多次在高樓前徘徊，想跳樓解脫，孰料一語成讖！在真假莫辨的“遺書”中，“哥哥”寫道：“Depression！我一生無做壞事，為何會這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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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熱衷於模仿好萊塢明星制的香港從來不乏演藝巨星，卻唯有張國榮當得上“風華絕代”四字。黃霑口中，他是濁世翩翩佳公子；影迷心裡，他是最後一個優雅貴族。對於寵溺他的香港市民而言，他是公認的香港第一個青春動感偶像，活力陽光，最拿手的是把苦情歌唱得歡快昂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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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1年，他獲得亞洲電影影迷會“Cine City”評選的“最佳男演員”獎，該獎項舉辦11年，張國榮有10年奪冠。2005年，金像獎協會評選“中國電影百年百部最佳華語片”，他主演的電影便入選八部，他亦被選為“中國電影一百年最喜愛的男主角”。或許，如果沒有最後那個結局，我們還會更久地停留在他的光環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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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”自小與父母分開居住，由老傭人六姐撫養成人。13歲他赴英國升中學，及後考入利茲大學紡織系，大一時因父親中風輟學返港，後與父母關係惡化搬出自居，曾為生計賣過鞋及牛仔褲。很多年後在記者問及日後離開娛樂圈想做什麼時，張國榮調侃道：“可以做時裝店生意，因為這個行業，自己略有興趣和心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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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7年，張國榮參加“麗的”電視亞洲業餘歌手大賽，獲香港區亞軍，《華僑日報》當時選他為最有前途新人，同年出演第一部電影——風月片《紅樓春上春》。隨後，“哥哥”陸續主演了一些列新浪潮青春偶像電影，如《喝彩》、《檸檬可樂》、《烈火青春》等，角色多為帶點反叛的文藝青年，其中譚家明執導的《烈火青春》為其贏得演藝生涯中第一個金像獎“最佳男主角”提名，卻始終未見大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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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3年推出歌曲《風繼續吹》之後，他的歌唱事業才開始平步青雲。“張國榮都要熬十年”漸漸成為香港一句勵志俗諺。80年代後期，張國榮電影事業漸入佳境，1986年在《英雄本色》中和狄龍、周潤發同台飆戲，1987年主演《倩女幽魂》，至今，“寧采臣”仍是華語影壇第一書生。1988年，張國榮演活了《胭脂扣》中為愛情放棄榮華，最終卻受不了貧賤之苦的“十二少”，小說作者李碧華在看到“哥哥”飾演的“十二少”之後，批“荒淫無道”四字，該片最終為其第三次獲得金像獎影帝提名的同時，也罕見地收得文藝片少有的1500萬港元票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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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，“哥哥”遇到了王家衛，主演電影《阿飛正傳》，贏得一生中唯一一座金像獎影帝獎盃，成為王家衛電影公認的最好催化劑，繼而成為香港電影歷史上最偉大的演員。2010年，香港電影評論學會評選“十大香港電影”，《阿飛正傳》位列第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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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年代之後，“哥哥”封麥，但電影作品依舊經典無數，如《家有喜事》、《霸王別姬》、《春光乍泄》、《東邪西毒》等。曾獲奧斯卡影帝的本·金斯利評價《霸王別姬》中的“程蝶衣”：“張國榮讓我見識到什麼是完美表演！”香港評論協會評論《東邪西毒》中的“歐陽鋒”，說：“張國榮是華人演藝圈中罕見的能將反諷詮釋得很好的演員。影片的多種可能性是靠張國榮出色的表演才達到並臻於完美的。”更難得的是，生前身後名之外，“哥哥”的耿直率真及對藝術的熱忱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尊敬。林燕妮寫道：“我喜歡這樣形容張國榮：他自戀，但不懂得保護自己，也不會傷害別人。身為演員，他怎麼不會作假？但是他不喜歡那樣做。”梁家輝說：“他在娛樂圈這麼多年還那麼單純。”陳嘉上說，他是專業的演員，但在生活上卻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。話說當年《霸王別姬》拍攝結束時，他對整個劇組戀戀不捨，又一次請所有人喝酒，席間難過得幾度淚下，跟每個人對飲，喝了12杯白酒，素來不擅飲酒的他，回房間後嘔吐了4個小時爬不起身。張豐毅和鞏俐勸他說以後還有相聚的機會，他說：“不同了，以後就算再見，也尋不到這份心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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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最後一場告別演唱會，他說：“我看到過去一些很光輝燦爛的明星前輩，在他們最光輝的時刻告別，令我們至今還記得他們。”在最光輝的時刻告別，我們至今還記得他們。不用粉墨，就站在光明的角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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